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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全员向】一碗胡辣汤⑤终章

*梦华录现代衍生,设定千禧年后

*群像,角色姓名和人设根据当代审美有些微改动




       一日杜长风下班回家,听邻居袁大爷和退休的石教授坐在院门口,边放着黄梅戏的收音机,边摇着蒲扇聊最近开的那家江南菜馆的茶不错,清新细腻。老板年纪轻轻,竟一手点茶作画的好功夫,栩栩如生。偶尔还能遇上一个姓宋的闺女弹琵琶,真真是「如听仙乐耳暂明」。

       杜长风听了有些感兴趣,上前询问。袁大爷亲切地拉着他的手,说:“小杜你不是爱吃鱼吗?她家的莼菜鲫鱼羹极其鲜美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刺多。”



       杜长风是个嘴馋的,第二天下班就循着地址来了半遮面,一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引他在靠窗座位坐下。杜长风正惊奇于店内布局,那六方式黄花梨窗棂,别具一格。又瞧见老板从后厨出来,居然有过一面之缘。

       赵盼也认出他了,过来轻拍拍那服务生的肩,说:“照狄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,这是熟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厢寒喧了几句后,赵盼推荐了他两道菜。杜长风见了那松鼠桂鱼啧啧称奇,又尝了桂花糯米藕,香甜糯韧,瞬间折服。忙问从哪里请来的大厨?赵盼笑着指向后厨正煮酒酿圆子的三姐,“喏,那日也见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杜长风望着那丰姿绰约的身影,觉着自己这肚子是减不下去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自饭馆开张后,顾千帆几乎天天来店里,他早午饭在局里胡乱对付,晚上又总加班,时间不定,来时总赶上要打烊。三姐妹现在也不把他当客了,当天剩了什么菜就热热给他端上来,他也不挑,有什么吃什么。赵盼在那儿记账,他就坐在对面干饭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。

       这天他来时又十点多了,带了枝石榴花顺手插在桌上的花瓶里,也不知道是在街边买的还是在谁家墙外折的。赵盼瞥了一眼不以为意,也没提醒他那红色的石榴花和瓶里的蓝色绣球不搭,进后厨给他端了碗胡辣汤,又接着奋笔疾书。

       偌大的店里只有头顶的电风扇吱呀转的声音,三姐和引章已经走了,反正顾千帆每晚都会来,也会护送赵盼回家。顾千帆喝着这熟悉味道的胡辣汤,想起在杭州的夜晚,也有过相似的场景。

       凑过去看赵盼写的东西,是摘抄的博尔赫斯的诗,

     「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?

       我给你瘦弱的街道、绝望的落日、荒郊的月亮。

       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。」


       顾千帆曾想过赵盼的字会很漂亮,簪花小楷或是风骨瘦金。却没想到竟是一笔行书,苍劲典雅,浓淡兼宜。

       顾千帆觉得自己接近而立,这一刻才真切领悟了什么叫字如其人。




       顾千帆轻咳了声,说:“盼儿,我有事与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赵盼闻言停了笔,端正了神色瞅他,“嗯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今年28岁,现任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副队长。从小父母离异,随母亲姓…母亲前年癌症走的。父亲再组家庭,多年不往来,我去年出任务受伤的病危通知书是正队签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赵盼听着心疼,下意识地将右手搭在他的手上。她感觉出了什么,但又不敢确定,“你…跟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顾千帆双手握住她的手,认真地说:“我喜欢你,盼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这样的职业和家庭都会让人望而却步,担心性格偏执,担心英年早逝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我会用我的全部去敬重你、爱护你、支持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,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”



       赵盼眼里已闪着泪光,伸出另一只手坚定回握他,徐徐道来:

       “我今年24岁,独女,九岁时父母车祸双亡。有幸被杭州歌舞团老师选中学习中国古典舞,后因腰椎反弓退团。跟一位老师傅学了点茶手艺,开的茶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没什么怕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喜欢你,顾千帆。”





        杜长风近来就跟长在了饭馆似的,引章不常来,与他碰见次数多了,都调侃他,“不知道的还以为教育局和半遮面在一个区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她们开玩笑,他也不在意,拐弯抹角地跟赵盼打听三姐的年纪姓名,婚姻状况。赵盼喜笑颜开,去后厨拉了三姐过来,“你自己问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三姐手里还拿着把菜刀,叉着腰答:“我叫孙杉,家里排行老三,所以她们都叫我三姐。今年30了,刚离婚,儿子跟前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?你不嫌我岁数大?”

       杜长风踧踖不安,扭捏了半天憋出句话来,“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三姐听了骂了一句,转身回后厨了。但赵盼看见了她脸上一抹羞红。




       生活如夏日流水般缓慢前进[1],一天饭馆提前打烊,张罗着晚上在四合院弄烧烤。

       也叫了陈廉,他来了就调侃道:“这以后也不知道是该往盼儿姐叫嫂子,还是该往头儿叫姐夫。”被顾千帆虚张声势地给了两杵子,又跑到三姐和引章身后,大喊着姐姐们可得帮我作主。

       引章早就一口一个姐夫叫着了,但三姐偏要等他俩结婚了才肯改口,她偷偷拉着赵盼说:“盼儿你父母走得早,咱不能让人家觉着家里没有拿乔的。”赵盼嘴上说着没那回事,心里明白三姐是为自己着想。


       张好好来时,池磐一见顾千帆,大吃一惊,“小木头!”

       “池桃子?”顾千帆转头问赵盼,“你们怎么认识的?”

       原来池磐和顾千帆是发小,后来池家做生意搬来了北京,两人很多年没见过了。众人都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,举杯畅饮。

       席间顾千帆揭池磐老底,说他小时候叫池蟠,因为自己嘲笑他与《红楼梦》中的薛蟠同名,长大肯定不学无术、纨绔子弟。池蟠气着回家找父母哭闹,才改了名,还取了个坚如磐石的雅意。

       张好好听了,笑得花枝乱颤,说:“他现在也是胸无点墨,我爸至今没看上他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   池磐被戳中痛处,也大吵着提起顾千帆小时候偷喝酒醉倒在花园里的糗事,原来是个史湘云!估计现在酒量也不怎么样,叫嚷着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。

       赵盼与三姐相视一笑,知道今天八成要折腾到后半宿了。



       葛照狄是在校大学生,她身下有两个弟弟,不满家里重男轻女,早早独立,靠勤工俭学养活自己。赵盼见她干活麻利,做事不偷懒,收她周末在店里做个服务生。照狄学校有封寝,就提前告辞了,陈廉与她年龄相仿,自告奋勇送她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赵盼听着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的声音,抬头看了看房梁上刺眼的白炽灯,有些飞虫扑在上面,回过身看了一眼撸着串喝着啤酒谈笑风生的友人们,低头瞧见小院里丁香花成簇。

       她感到很幸福。

       时隔多年,她再次有了一个家。




       陈廉最近也往店里跑得勤,总念叨家里母亲和俩姐姐对三姐的手艺赞不绝口,每日都捞得不少吃喝回去。有时空闲还帮着照狄一起跑堂,眼疾手快,还挺招客人们喜欢,也不知道到底是她们的房东还是店小二。

       有日陈廉提了市场买的鸭梨来,清甜入肺。正好碰上杜长风又来点卯,三姐洗了一个大的,塞他手上,转身就要走。杜长风起初发呆,反应过来说:“这太大了,我一个人吃不了,我给你切一半。”说着就要去拿一旁的水果刀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姐忙不迭地摁住他的手,说:“梨不能分!”

        随后俩人都愣住了,耳朵一个比一个红。



        顾千帆看着这画面,偷偷去牵赵盼的手,在她耳边说:“不如高卧且加餐。”[2]






作者按:

我觉得这个故事停在这里刚刚好,你们也可以尽情地想象美好。

感谢过程中支持的小可爱们,是你们的鼓励给予了我更新的动力。感谢《梦华录》,给了我这一场好梦。



[1]改编自三毛

[2]引自王维《酌酒与裴迪》

其他摘抄均已加「」,且就近点明出处


       



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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